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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朝之公主与漠南蒙古的联姻论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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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西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Ｊ．ＮＯＲＴＨＷＥＳＴ ＭＩＮＯＲＩＴＩＥＳ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Ｓｏｃｉ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 ２００２年第３期 ＮＯ．３．２００２ 康熙朝之公主与漠南蒙古的联姻论考 罗惠仙 （兰州大学历史系，甘肃兰州７３００００） 府、 、 庸 ［摘 要］清廷与蒙古尤其是漠南蒙古的联姻，对于其入主关内以及巩固统治起到了极大的作用。成为历朝清帝所 遵循的祖制，康熙朝亦不例外，诸多公主陆续下嫁蒙古，继续用“姻好”巩固“盟好”。 ［关键词］康熙；公主；漠南蒙古；联姻 ［中图分类号］Ｋ２４９ ［文献标识码］Ｂ ［文章编号］１００１—５１４０（２００２） ０３—００９８—０５ 恩格斯指出：“对于王公本身，结婚是一种政 治的行为，是一种借新的联姻来扩大自己势力的 “南不封王，北不断亲”是有清一代奉行的一 机会；起决定作用的是家世的利益，而决不是个人 项基本国策。 ｊ‘‘北不断亲”，即清朝历代皇帝将其 的意愿。”…纵观有清一代贵族的婚姻状况，是不 公主或宗室的格格，下嫁为清朝建功树勋的蒙古 难理解这一科学论断的。以联姻来达到某种政治 王公或其子孙们，招为额附。清政府就是利用这 目的，是古代王朝、政权、部落之间或其内部时或 种“姑舅亲，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缘关系来联合 采取的一种手段，而重视以联姻方式来巩固统治， 蒙古各部的。基于漠南蒙古所起的重要作用，以 在中国封建王朝中，可以说莫过于清代。清廷与 不断结姻的方式结好漠南蒙古，成为入关后历朝 蒙古尤其是漠南蒙古的联姻，大大推进了其统一 清帝所遵循的祖制。清初，漠南蒙古已成为清王 全国的步伐，并免于腹背受敌。联姻，通常来说， 朝的后方，在当时戎马倥偬、全国尚未完全统一， 旨在加强血缘纽带，而这种纽带将作为政治工具， 漠北喀尔喀蒙古与清廷若即若离并一度发生摩擦 发生巨大的社会效能。从努尔哈赤到皇太极，漠 时期，清帝保持与漠南蒙古的不断联姻，是稳固后 南蒙古二十四部绝大多数成了清朝的藩属。入关 方统治，致力于全国统一的一项重要措施。而到 以后，联姻政策仍奉行不替。直至康熙朝，仍有许 了康熙朝，之所以仍不断谴嫁大批皇族之女入居 多公主与宗室女下嫁漠南蒙古。康熙帝深知蒙古 蒙古，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根植并扩大忠于清廷 族擅长于骑射，英勇善战，“蒙古部落，三皇不治， 的姻亲势力，以维系对蒙古长久稳固的统治。在 五帝不服”【２ Ｊ，控制着中国的西部和西北部的广大 这些谴嫁的女子中，以公主的身份、地位为最高， 边疆地区，团结好蒙古族，关系到多民族国家的巩 因此，她们的作用是毋庸讳言的。 固和发展，所以，康熙帝采取了“恩威并用”，亦即 考＜清史稿＞公主表，以及＜清皇室四谱＞，圣祖 “乱则声讨，治则抚绥”【３ Ｊ的政策，并逐步加以落实 仁皇帝共育有２０女，另抚恭亲王常宁第一女，现 和完善，取得了成功。本文探讨圣祖诸女下嫁漠 简列如下： 南蒙古以及其效用，以期有所裨益。 ［收稿日期］２００１—０４—２７ ［作者简介】罗惠仙（１９７７一），女，云南曲靖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满族婚姻问题的研究。 一 ９８ —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圣祖诸女表 齿序 皇长女 皇二女 生薨享年 封号 下嫁 康熙七年（公元１６６８）十一月生， 未封 十年（公元１６７１）十一月殇。 康熙十年（公元１６７１）三月生，十 未封 二年（公元１６７３）二月殇。 康熙十二年（公元１６７３）五月生， 初封和硕荣宪公主，康熙 康熙三十年（公元１６９７）六月下 雍正六年（公元１７２８）四月薨，年 四十八年（公元１７０９），晋 嫁蒙古巴林郡王鄂齐尔之子乌 五十六 封固伦荣宪公主 尔衮 皇三女 皇四女 幸鐾辜 公元）十七年（公元 ）１６７８ １６十十二月殇 ７４二）月－＂殇）ｌ生’未封 一 康熙十三年（公元１６７４）五月生， 康熙三十一年（公元１６９２）十月， 皇五女 一 女 毛 皇七女 皇八女 皇九女 皇十女 皇十一女 皇十二女 皇一十三女女 月皇十四女 皇十五女 皇十六女窒 四十九年（公元１７１０）三月薨，年 和硕端静公主 三十七 黔 箍 辫 。 膊’ 康熙二十一年（公元１６８２）六月 生，八月殇 康熙二十二年（公元１６８３）六月 生，闰八月殇。 生 ８ 。 ， 四十一年（公元 １ ７０２）七月 薨。年二十 康熙二十四年（公元１６８５）二月 生，四十九年（公元１７１０）三月 薨，年二十六 康熙二十四年（公元１６８５）九月 生，二十五年（公元１６８６）五月 殇。 康熙二十五年（公元１６８６）闰四 月生，三十六年（公元１６９７）闰三 未封 月殇 薨生，四十八年（公元 ） ７ １７０ ９ 六月 ， 年二十三 康熙二十八年（公元１６８９）十二 和硕悫靖公主康熙四十 月生，乾隆元年（公元１７３６）十一 五年（公元１７０６），下嫁甘 月薨，年四十八 康熙三十年（公元１６９５）正月生， 四十八年（公元１７０９）十二月薨， 年十九 ７ 吉 未封 吾 妻重 未封 未封 （公元 １ ７３ ６ ），追晋封固伦 温宪公主 和硕纯悫公主，雍正十年 康熙四十五年（公元１７０６）五月 （公元１７３６）追晋封固伦纯悫公主 未封 ： 一 圭 一 肃提督孙思克子孙承运 和硕敦恪公主 下嫁蒙古喀喇沁杜棱郡王噶尔 臧 呈 酣夥卿 ＝ Ｊｌ，ａ ｃ一… ……７㈣帆…’ ……～ 下嫁蒙古喀尔喀大札萨克和硕 亲王策棱 康熙四十七年（公元１７０８）十二 月，下嫁蒙古科尔沁台吉多尔济 一 ９９ —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康熙三十七年（公元１６９８）十二 皇十七女 月生，三十九年（公元１７００）十一 未封 月殇。 皇十八女 四十年（公元１７０１）－ ￣ 寻殇。 生， 未封 一 皇十九女 康熙四十二年（公元１７０３）二月 生，四十四年（公元１７０５）二月 未封 殇。 未封 元＂ 十一 皇二十女 鐾 另抚弟恭 康熙十年（公元１６７１）十一月生， 亲王常宁 乾隆六年（公元１７４１）十二月薨， 第一女 年七十一。 ７３公 变蛋 康熙二十九年（６） 公元…一三月 伦纯禧公主 晋封固 。 击 泵； 吉Ｉ班Ｄ￣第Ｕ］ 一 ， 从上表可以看出，康熙帝的２１个女儿中，只 长寿的一位。康熙四十七年（公元１７０８）十二月， 有９个长大成人，被赐予封号，谴嫁有功之臣或其 １８岁的十公主被封为和硕敦恪公主，下嫁科尔沁 子。而这９个公主中，则有５位公主是嫁往漠南 台吉多尔济。此时，宫中正为废太子风波搞得惶 蒙古的，另有二位公主嫁与喀尔喀蒙古。何以蒙 惶不安。在此种情况下前往科尔沁的十公主于次 古各部占如此大的比重呢？这与努尔哈赤、皇太 年返京省亲，并于十二月三日去世。四十九年（公 极以来的政策是分不开的，并且因为“攻城转战， 元１７１０）三月，十公主归葬科尔沁。她是婚后去世 蒙古部多有功。” ］这种谴嫁公主，目的在于“以亲 最早的一位公主。多尔济额附则于康熙五十八年 女羁縻所欲剪除之人，笼络所欲招徕之敌”。 Ｊ下 （公元１７１９）十二月获罪削额附，但仍予以台吉品 面我们分别考述这５位公主的出嫁情况。 级。他死于康熙五十九年（公元１６８０）。 巴林部，在古北口外，至京师九百六十里［９ｌ。 “（康熙）二十九年，命额附阿喇布坦率两翼兵四 百，赴葫芦郭勒侦噶勒丹。是役也，色布腾子“格 科尔沁，蒙古文原指成吉思汗时期大汗近卫 勒尔图、纳木扎，孙纳木达克、桑哩达、乌尔衮，暨 队里背弓挂箭的卫士。后来演化为部落名称。该 族台吉沙克塔尔等皆从。”“三十四年，以噶勒丹掠 部在喜峰口外，至京师一千二百八十里［ 。科尔 喀尔喀至巴颜乌兰，……命纳木达克、乌尔衮等防 １ ０］从以上所引资料可看出，巴林部 沁是蒙古诸部中最先与满洲发生关系的，双方联 乌珠穆沁讯。”［ 姻的时间最早、次数最多。在联姻关系上，科尔沁 对于清廷，是效忠不贰的。所以，康熙帝亦将其作 部处于“列朝外戚，荷国恩独厚，列内札萨克二十 为联姻对象。康熙三十年（公元１６９７）六月，１９岁 四部之首。”［８］圣祖有两个公主下嫁科尔沁：大公 的二公主（皇三女）被封为和硕荣宪公主，下嫁巴 主（即恭亲王常宁第一女）、十公主（皇十五女）。 林部乌尔衮。康熙四十八年（公元１７０９）三月，圣 康熙二十九年（公元１６６９０）三月，２０岁的大公主 祖颁布诏书：“封下嫁巴林乌尔衮额附之和硕荣宪 被封为和硕纯禧公主，嫁与科尔沁台吉班第。班 公主，为固伦公主，授乌尔衮为固伦额附。” ｌＪ她 第是康熙朝第一个额附。这一特殊身份，使他仕 是康熙帝生前唯一被封为固伦公主之人。清制， 途通达。康熙三十年（公元１６９１）、三十五年（公元 “固伦”为公主封号之最高品级，其次才为“和硕”。 １６９６），班第两任内大臣（从一品），此后又担任蒙 二公主得此殊荣，或许可以从其墓志铭中找到原 古镶白旗副都统、蒙古镶黄旗都统、满洲正蓝旗都 因：“（康熙）四十八年，圣躬不豫，公主视膳问安，统。五十二年（公元１７１３）四月休致。班第卒于雍 晨昏不辍四十余辰，未尝少懈，迨即安之后，乃优 正四年（公元１７２６），乾隆十八年（公元７５３）追加 旨褒奖，谓公主克诚克孝，竭力事亲，诸公主中，尔 １ ］ 谥“恭勤”。大公主于雍正四年（公元１７２６）被晋封 实为最是周厚，其典礼，晋封荣宪固伦公主。”［ 为固伦纯禧公主，她是圣祖的十一位公主中，最为 同班第相比，乌尔衮并非有才之辈，但亦颇受器 一 １００ 一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重。康熙四十三年（公元１７０４），乌尔衮袭封巴林 号。许是看在逝去的三公主情分上以及照顾与蒙 郡王。四十四年（公元１７０５）七月，玄烨“谕近御一 古王公的关系，才采取从宽政策。翁牛特部，在古 等侍卫吴什等，传谕巴林额附乌尔衮日，今朕诸姑 北口外，至京师七百六十里［ 。“天聪六年，…… 俱弃世，诸姑之子，仅存格勒尔图、纳木扎，伊等亦 率属来归。” Ｊ‘‘顺治元年，从入山海关，击流贼李 且年迈。向来公主之子，坐班在公之列，应以格勒 尔图、纳木扎，照科尔沁达尔汉王旗下公班地例， 衮之伯叔父辈，由他转达这一决定，表明在巴林淑 角色。 自成。”“康熙十五年，以剿逆藩吴三桂，诏选兵赴 河南驻防。”［２３ Ｊ同其他各部一样，翁牛特部也为清 月，２０岁的八公主（皇十三女）被封为和硕温恪公 “仓津”为圣祖赐名。康熙四十五年（公元１７０６）／＼ 授本身为公，食俸。”［＂］格勒尔图、纳木扎为乌尔 廷尽心尽力。是故，康熙四十五年（公元１７０６）七 慧长公主亲属与皇室关系中，乌尔衮扮演了重要 主，下嫁翁牛特杜棱郡王仓津。仓津，原名班第， 喀喇沁部，在喜峰口外，至京师七百六十 月八日，圣祖来到翁牛特，“是日，翁牛特诸台吉及 里［¨］。喀喇沁亦是较早归附的一部，“天聪二年 众蒙古列跪道左奏言：‘……今公主下嫁仓津，又 二月，恩克曾孙苏布地……乞内附。” ５ Ｊ以后，一 蒙圣驾亲临，光荣无比，合词迎驾。’欢声动 直跟随攻城转战，颇建功勋。如“（天聪三年）六 地。” Ｊ主动谴嫁，是清廷联姻蒙古的重要特点。 月，……从征察哈尔。”“（八年）五月，从征明大同 它是清帝致力于边疆经营的积极性措施，通过主 ”［１６】入关后，“（顺治）六年，从征喀尔喀”［１７］。 动下嫁，不仅使对方感戴浩荡皇恩的“降泽”而效 … … 康熙十三年（公元１６７４），跟随进剿耿精忠，圣祖赞 忠清廷，即使该部其他人众亦为此感到荣幸，视之 其部塔布囊霍济格尔等“行间效力，身先士卒，冲 为“蒙恩”，从而密切了民族关系。 锋陷阵，奋勇用命，深为可嘉。宜降恩纶，即行议 叙，以励后效。”［１８］征伐噶尔丹，该部亦随之。是 以，康熙三十一年（公元１６９２）十月，１９岁的三公 主（皇五女）被封为和硕端静公主，下嫁喀喇沁杜 联姻的目的在于加强两族上层的政治联盟， 棱郡王札什之子噶尔臧。康熙三十七年（公元 用“姻好”巩固“盟好”，使科尔沁等部成为清朝在 １６９８）至四十六年（公元１７０７）间，玄烨曾先后三次 政治斗争中直接可借用的力量。自古以来，联姻 在三公主的喀喇沁府邸驻跸。这对于三公主乃至 就是一种政治联盟手段。由于大规模地持续地相 于整个喀喇沁部而言，都称得上是一项莫大的殊 互通婚，并辅以其他手段，使蒙古王公不仅在政治 荣。康熙四十九年（公元１７１ｏ）三月，三公主去世。 上、经济利益上，而且从血统上、心理上均与满洲 次年，额附噶尔臧获罪。领侍卫内大臣侯巴浑德 贵族结成牢固的联系，从而巩固了清朝的封建统 等具题：“臣等察审喀喇沁塔布囊丹巴等，控告额 治，在客观上促进了不同民族间的友好交往、融 附噶尔臧，于公主丧事之际，霸占索诺穆之妻等 合，为满蒙两族的世代友好奠定了基础。 款，俱系情实，与所告相符。查噶尔臧，以行事妄 行处斩……”［１９］圣祖批示：“噶尔臧着从宽免死， 所以康熙帝感叹：“柔远能迩之道，汉人全不 乱，前已革退王爵，今应将和硕额附职衔革去，即 理会。本朝不设边防，恃蒙古之部落为屏藩 耳！”［２５］而漠南蒙古各部亦“从龙佐命，世为柿附， 监禁在京……”［２ｏ］最终保留了和硕额附这一封 与国休戚”［２６ Ｊ，成为清室之栋梁。 参考文献： ［１］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Ｍ］．北京：人民出版社，１９７２，７６． ［２］见“溥仁寺碑文” ［３］清圣祖实录［ｚ］．卷１８０，康熙三十六年二月壬寅 ［４］康熙帝“御制”固伦雍穆长公主墓志铭 ［５］祁韵士．皇朝藩部要略［Ｍ］．卷一． ［６］孟森．上朝外纪［Ｍ］．上篇． ［７］清史稿［Ｍ］．５１８，１４３２０． ［８］清太祖实录［Ｍ］．卷四． ・－ — — １０１・－ ——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９］清史稿【Ｍ］．卷５１９，１４３４１． ［１０］．清史稿［Ｍ］．卷５１９．１４３４３． ［１１］清圣祖实录［Ｍ］．卷２３７，７． ［１２］清官史事［Ｍ］．紫禁城出版社，１９８６，１６７ ［１３］清圣祖实录［Ｍ］．卷２２１，１３—１４． ［１４］清史稿［Ｍ］．卷５１８，１４３３０． ［１５］［１６］清史稿［Ｍ］．卷５１８，１４３３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