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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方位“支持”开发商的正厅巡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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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方位“支持”开发商的正厅巡视员作者：明理来源：《法治与社会》2018年第6期2017年6月22日，湖北省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对外公布了武汉市政府咨询委员会副主任、正厅级巡视员王绍志受贿案经过，一名长期担任基层党政一把手，并一步步走上正厅级岗位的领导干部，因公私不辨、官商不分，最终在花甲之年丢官被查，身陷囹圄……王绍志，1954年出生，原湖北省武汉市人民政府咨询委员会副主任、正厅级巡视员。王绍志的仕途起步于纪检部门，2003年4月起历任武汉市硚口区委副书记、副区长、代区长、区长、区委书记、区人大常委会主任、硚口区正区级干部。翻开王绍志受贿案的卷宗，王绍志频繁与商人作权钱交易，并最终被商人拉下马的经历跃然纸上……公权支持房产开发，私下获取70余万房款差价卷宗显示，王绍志对重大项目的支持是全方位的，不仅利用其区长、书记的身份以公权力对项目给予充分的政策支持，对项目进展给予全程帮助，还以购房者的身份亲自购房，以实际行动支持房屋销售。当然，这种以个人买房名义作出的支持要打上引号，因为这笔交易只是成本销售，开发商是不赚钱的，实质上是开发商对其政策支持的一种利益回报。2002年，武汉南国置业公司（原名称“南湖花园置业公司”，以下简称“南国公司”，）欲购买武汉市硚口区七五二厂的土地进行“大武汉家装广场”的项目开发。为此，公司专门成立子公司——武汉南国商业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南国商业公司”）负责项目开发，具体负责这个项目的是时任公司总经理的区楚婧和副总经理徐连成。为推进该开发项目的顺利进行，区楚婧、徐连成多次找到时任硚口区代区长的王绍志，请求给予支持和关照。在王绍志的关心下，该项目推进过程中，硚口区委区政府积极支持这个开发项目，成立专班帮助协调。王绍志还专门开会研究讨论了七五二厂项目的启动工作，要求各部门支持企业发展。项目推进过程中，王绍志经常组织召开各职能部门参加现场协调会或者政府办公会，要求相关职能部门支持南国公司开发的项目。政府同时出面协调有关部门，帮助公司减免了城管、建设局等单位的处罚。次年6月，王绍志主持召开区长办公会专门研究部署该项目启动工作，同意南国公司在未正式取得该宗土地使用权及施工许可的情况下先行施工，并成立南国商业公司专门负责“大武汉家装广场”项目，使“南国大武汉家装广场”一期工程得以按计划顺利推进。一年后，南国商业公司通过土地交易中心挂牌正式取得了七五二厂规划建筑面积为30.57万㎡土地使用权。但这里项目推进过程中出现了小插曲，有关部门在填报该项目《土地供应审批表》时误将建筑面积计算为34.97万㎡，凭空多出4.4万㎡。南国商业公司据此申请规划部门重新明确建筑面积未果，公司董事长夏宇轩、总经理区楚婧等人遂多次请求王绍志出面协调解决此事。后在王绍志的关心下，硚口区政府多次就此事专题研究并进行请示和协调。2008年9月，上级规划部门同意南国商业公司补缴土地出让金1363.43万元增加4.4万㎡建筑面积的请求。2009年，南国公司筹备上市，区楚婧找到王绍志请求予以支持，王表示同意。区政府于6月份专门召开专题会议，初步同意按照武汉市政府《关于加快促进企业利用境内外资本市场上市融资的若干意见》规定，以南国商业公司所缴土地增值税为核算依据，给予该公司财政扶持资金和借款。接着，王绍志主持召开区委常委会，听取关于支持南国置业公司上市有关工作汇报，同意区政府提出的财政扶持意见。经硚口区地税局核算，区政府向南国商业公司拨付财政
扶持资金2000万元，借款560万元，从而使南国置业公司增加了账面利润，解决了资金周转困难等问题。年底，南国公司在深圳证券交易所顺利上市。王绍志为什么这么热心周到地帮助南国公司呢？原来是他自己从中得到了实惠。卷宗记载，为感谢王绍志的帮助，南国公司在项目推进过程中，让区楚婧等人定期给王绍志“拜年”。仅2006年至2011年五年间，公司就以拜年名义共向王绍志贿送财物2.6万元。不仅如此，公司还在房屋销售方面给予王绍志优惠政策。几年前，“大武汉家装广场”一期开始预售时，区楚婧在就项目建设方面的事情找王绍志帮忙时，就多次向其介绍了商铺的前景和操作模式。王绍志听后很感兴趣，在和妻子陈婕媛商量后，决定在该广场购置商铺。2005年下半年的一天，王绍志打电话给区楚婧，说儿子回国了，谈了一个韩国女朋友，两个人都没有工作，想到大武汉家装广场买商铺给儿子作为收入来源，希望能够优惠一点。考虑到王绍志是当时的硚口区区长，对南国公司在拆迁建设、扩大项目建筑面积及公司上市等方面给了很多支持和帮助，同时为了“南国大武汉家装广场”项目能继续得到王绍志的支持，区楚婧和夏宇轩商量后决定将两间商铺以成本价卖给王绍志。随后王绍志妻子陈婕媛到家装广场看房，并选中了位于E座1层的两间商铺，建筑面积108.37㎡。双方于当年底以5280元/㎡的单价签订买卖合同，王绍志、陈婕媛共付款57.2194万元。经评估，这两间商铺当时市场价为132.08万元，实际交易差价为74.8606万元。帮忙不分商事政事，潜心培育“地下组织部长”房屋征收公司老总黄宗礼的父亲与王绍志早年相识，后黄宗礼通过其父于十多年前就结识了时任武汉市纪委工作的王绍志。由于与黄宗礼结识较久，双方关系非同一般。王绍志到武昌区任区委副书记后，由于黄宗礼的公司当时的业务主要在武昌、洪山一带，两人有了更多的接触，关系更加密切起来。王绍志到硚口区任职后，黄宗礼找到王绍志，请他出面帮助自己成立的武汉路路通房屋征收服务公司（以下简称“路路通公司”）承接硚口辖区内房屋拆迁工程，王绍志遂向时任硚口区房屋征收办主任屈明辉打招呼，要求屈明辉关照路路通公司。2007年，黄宗礼想承接武汉抗菌素厂拆迁工程，请王绍志帮忙，王绍志给该拆迁工程业主方武汉艳阳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总经理高明打招呼，要求将该工程交给路路通公司，后路路通公司顺利承接到该工程。两年后，王绍志接受黄宗礼的请托，给时任区水务局长屈明辉打招呼，要求屈明辉帮助路路通公司承接该局主管的汉江北岸江滩民垸拆迁工程。在屈明辉的帮助下，路路通公司承接到该工程。后在王绍志的帮助下，黄宗礼还顺利承接到了硚口江滩改造拆迁工程和硚口抗菌素厂征地拆迁工程。为感谢王绍志对路路通公司在承接拆迁工程上的支持和帮助，1998年起的15年间，黄宗礼每年春节期间都以拜年的名义雷打不动地给王绍志送钱，先后30次送给王绍志现金45万元、价值14.38万元的轿车一辆和面值2万元的购物卡，合计61.38万元，王绍志均予以收受。2010年起的几年间，黄宗礼每年还会陪王绍志一起打麻将。每次打麻将前，黄宗礼都会雷打不动地以“底子钱”的名义送给王绍志人民币现金1万元，这样一共送了七次。黄宗礼不仅主动送，对王绍志请其帮忙的事，更是办得妥妥帖帖。2004年的一天，王绍志向黄宗礼提出想借一辆小车给其儿子、媳妇使用，黄宗礼便将公司刚买的一辆新现代索纳塔轿车送给王绍志，供其家人使用，后于2007年将该车过户到其子王佳宇名下。
黄宗礼常年的感情投资，既得了王绍志的信任，两人因此建立了很深的私交。卷宗显示，王绍志对黄宗礼的请托，无论黄宗礼自己生意上的事，还是其他人请托他的官员升迁事宜，他都是有求必应，从而力助黄宗礼这名商人成了当地名副其实的地下“组织部长”。当时在征收办任职的屈明辉知道黄宗礼和王绍志关系比较好，于是请黄宗礼帮忙跟王绍志说一下能否把他调到区水务局。黄宗礼跟王绍志说了屈明辉的想法，后在王绍志的帮助下，屈明辉不仅顺利被调到水务局，还当上了局长。2005年，黄宗礼的姐夫严长栋被武汉市纪委喊去谈话调查，黄宗礼找王绍志帮忙协调，结果严长栋被问了两天话后就回来了。2008年，黄宗礼同学丁一江时任洪山区某乡副乡长，黄宗礼请王绍志帮忙找人协调能否把丁一江调回洪山，王绍志答应了，丁一江顺利被调任洪山区某街道党工委委员。私情化解公怨，官商各取所需在工作中，王绍志也一度是个原则性很强的领导。特别对于一些重大工程项目，十分注重开发企业的资质和实力。2003年，武汉华通公司承接了硚口区汉中街旧城改造项目。王绍志到硚口区任职后，华通公司董事长孔胜利通过朋友宴请并结识了王绍志，请求王绍志对华通公司承接的项目给予支持。然而，2007年初的一天，王绍志在开会时公开批评汉中街旧城改造项目进展缓慢，称孔胜利的华通公司没有经济实力，表示想让有实力的大企业接手这个项目，把汉中街连片开发。孔胜利获悉后，由于担心王绍志不让自己的公司继续开发汉中街旧城改造项目，于是带着公司2亿多元的银行存折找到王绍志，向其证实自己的公司有经济实力，同时表态会把汉中街旧城改造项目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