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玉簪记》中陈妙常形象及其成因
作者:徐林
来源:《艺术评鉴》2018年第15期
摘要:《玉簪记》传奇自诞生起,四百余年盛演不衰,其原因不仅在故事情节的引人入胜和曲辞的清丽俊秀,更在于对陈妙常形象的成功塑造。剧中的陈妙常形象坚强果敢、聪慧执着、重情轻利,这一形象背后凝聚着晚明人们追求人的价值、以情反理的思想,而这又与高濂的生平思想及当时观众的审美心理息息相关。陈妙常这一人物也因此在戏曲舞台上长演常新,成为经典。
关键词:陈妙常 形象 成因
中图分类号:J8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359(2018)15-0162-02
晚明剧作家高濂创作的传奇《玉簪记》,至今盛演不衰,其中陈妙常的形象最为光彩照人,深受观众喜爱。《玉簪记》讲述书生潘必正与女尼陈妙常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南宋初年,开封府丞陈先生与其同僚潘夙指腹为婚,十六年后,靖康之乱爆发,府丞之女陈娇莲在逃难途中与母亲失散,被迫出家为尼,法名妙常。观主之侄潘必正因落第羞归寄居观内,二人因琴知音,暗生情愫,经过几番试探和波折终于互诉衷肠,私自结合。事被发现后,潘必正被逼赴试,及第后与妙常结为夫妻。该剧自1570年诞生后,四百多年长演不衰,其原因不仅在故事情节的引人入胜和曲辞的清丽俊秀,更在于对陈妙常形象的成功塑造。
一、《玉簪记》中陈妙常形象
冯梦桢在《快雪堂集》卷五十一“今年二月十八日日记:‘许氏设酒相款,作戏。《玉簪》陈妙常甚佳’”①。陈妙常是《玉簪记》中最着力刻画的人物,她坚强果敢,聪慧执着,重情轻利,她身上体现着晚明进步的思想:自主婚姻、反判礼教,个性解放、以情反理,批判宗教、尊重人的价值。
首先,从人物身份上看,陈妙常是府丞之女,后皈依佛门为尼,这使她具有双重身份——既是大家闺秀又是出家女子。大家闺秀的身份使妙常对封建纲常礼教的反抗力度大大加强,作为府丞之女,妙常从小必定谨遵礼教,谙习女子贞规,然而却在女贞观中表露出对人性自然爱情的渴望。“暗想分中恩爱。月下姻缘。不知曾了相思簿。身如黄叶舞。逐流波。老去流年竟若何”,一旦脱离父母的规束,妙常自然的天性和情感便随年龄增长而发展起来,她已然忘记自己应当遵从的伦理纲常和佛道禁戒,暗暗在女贞观里舒展着点点春心。作为府丞之女,妙常多才多艺,晓诗词歌赋,通琴棋书画,且琴音高妙。为消磨寺院难耐的清冷孤寂,她在夜晚抚琴解闷。“凉生玉指声凄楚,哀如诉,惹恨多,牵愁大”,虽然衣食无忧,她依然有“恨”有“愁”。她恨什么,愁什么呢?也许是在岁月的积累中萌生了春情,在平常的佛事活动中涉入了世事,她终究凡心未泯。张于湖正是从她的琴音中听出了端倪,进而才“题诗粉墙”,开始大胆的追求她。妙常面对张的追求和挑逗,表现被动矜持却不卑不亢,刚开始时“有失迎候”“请坐告茶”,一直对张以礼相待,当张轻浮的表现出挑逗之意时,“瑶琴一曲邀残月,松梢露滴声悲切。归去洞房更漏永,巫山有梦和谁说?”妙常就委婉拒绝,“我意絮沾泥心炼铁,从来不爱闲风月。莫把杨枝作柳枝,多情还向章台折。”二人弈棋,张输于妙常,还赖着要悔棋,可见张轻浮张狂的品性。后来张又在妙常的扇子上题词:“碧玉簪冠金缕衣,玉如肌。从今休去说西施,怎如伊。香腻桃腮不附粉,最偏宜。好对眉儿共眼儿,觑人痴。”词章华丽,但寓意轻佻张狂,妙常聪明的借出家人的身份严词拒绝:“我这里,清净堂中不卷帘,景悠然。闲花野草漫连天,莫狂言”。张于湖还不死心,问“独坐洞房谁是伴?”妙常潇洒回答“一炉烟,闲来窗下理琴弦,小神仙。”张于湖屡屡碰壁,只得放弃。由此可见妙常之聪慧果敢,遇到不怀好意之人能巧妙用身份保护自己,将张于湖的心思早早洞悉,进而果敢应对,终使其羞愧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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